軟鄉村與酷農業

      


規劃·融資·推廣 旅思馬記 6天前
牧青按語

每個人心里,都有一個田園夢。夢中的原鄉總是相似的,但現實卻大不同,有兩個鄉村同時存在:

一個是“鄉愁”,存在于我們的理想中,空氣清新,人情溫暖,梯田層層,水田脈脈,春天體會萬物復蘇,秋天享受收獲的喜悅與滿足;

另一個是“愁鄉”,存在于現實中,枯寂,蒼涼,土地板結,十宅九空,聊無人氣,是只有孤寡老人留守的悲情之地。

——牧青隨感


文 / 陳艷濤

【正文

做一個田園夢很容易,但開辟一個田園卻很難。

能讓我們心底柔軟、涌起鄉愁的鄉村,是有情懷、有溫度、有夢、有詩意的“軟鄉村”。回歸這樣的鄉村所從事的農業,也不再是苦逼、悲情、乏味、犧牲的舊式農業,而是新型的、時尚的、有創意的、有價值觀的“酷農業”。無論是軟鄉村還是酷農業,要張開雙臂迎接的,都是較美新農人。

每個人心里,都有一個田園夢。從“采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”,到“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”,關于幸福的夢想,總是相似的。但鄉村,卻大不同。有兩個鄉村同時存在。一個,存在于很多人的理想中,空氣清新、人情溫暖、梯田層層、水田脈脈,春天體會萬物復蘇,秋天享受收獲的喜悅與滿足。另一個鄉村在現實中,因為“上樓”、改造而千篇一律,貧乏而堅硬,是只有老人和孩子留守的悲情之地。

原來,日子可以過得這般閑適、親昵、柔和。可以有樂天自足的氣氛,貧于財貨而富于情感;可以心地淳樸,滿腹熱情,卻也與世無爭。

在較早創造了中國“鄉村國際化”的云南大理,藝術家葉永青用某種方式,想對日益消失和快速變化的“鄉村”實施自救。他明知“去鄉村化”的潮流不可逆,但還是覺得要為自己和學生打開一片視野,讓他們知道還有另外一種生活:“在一小地方做個寡民,人生中的一些常識又重新尋得,生命自身的能力也開始恢復,原來,日子可以過得這般閑適、親昵、柔和!可以有樂天自足的氣氛,貧于財貨而富于情感;可以心地淳樸,滿腹熱情,卻也與世無爭,知足無為而具有一雙凌厲的冷眼,愛好樸素而純潔的生活。”



什么是軟鄉村?

軟鄉村是能包容、海納百川的。在日本長野縣內較小的町小布施町,憑借著當地居民的自主規劃和建設,將只有19.07平方公里的土地,打造成融藝術文化、寺廟神社、繁華城鎮和田園風光為一體的觀光勝地。一個現代鄉村應該是什么樣兒?小布施町為我們示范了這樣一種景象:藝術氛圍濃厚,犯罪率為零,居民按照心中理想自己設計及建設,130戶人家把自己的院落建設成開放花園,以開放的心態,隨時與參觀者進行對話。

軟鄉村骨子里有藝術。在互聯網時代,鄉村文化能否煥發新的生命力?日本的越后妻有地區用藝術的手段做了響亮的回答。這個從前連一個美術館都沒有的偏僻鄉村,如今緊緊和那些名字閃亮的國際藝術大師聯系在一起,彌漫著藝術氣息的土地重新帶給當地農人以濃濃的自豪感。其實在創始人發起藝術節之初,這些村落也是日漸凋敝,一戶戶人家逐漸消失的地方。如今這里常年展示著全世界藝術家的藝術品,點綴在田野、農舍和廢棄房屋之間。


軟鄉村是有記憶的。云南大理洱源縣的鳳羽鎮,因地處偏遠、少受政治變動影響,其文化、建筑和風土人情都有著濃濃古風。走在這樣的地方,你能感受到幾百年間的歷史在悠然流淌,雖經戰亂、革 命卻仍然古風盎然,自成一體。

“凡有桃花處必有人家,凡有人家處必可沽酒”——沈從文筆下的湘西是情致優美、人情淡遠的鄉村。“秋風蒼涼,陽光很旺”是莫言筆下蒼涼彪悍、血性十足的魯北鄉村。中國廣袤的大地上,曾經存活著那么多個性分明、各自精彩的鄉村。如今,它們似乎將迎來一撥歸鄉熱潮。

“這是他們的**次創業,他們在辛苦乏味的職場打拼多年,有了足夠的積蓄,需要一個項目,一個挑戰,一個能讓他們黎明即起的理由。而一座葡萄園恰好滿足了他們的需求,甚至能給予他們更多,運氣不錯的話,可以住上一幢很氣派的老房子,身邊聚著一幫心氣相投的工作伙伴,釀出美酒時那份喜悅和滿足更是千金難換。”這是英國人彼得·梅爾所描述的去法國普羅旺斯葡萄園的追夢人,又何嘗不是在描述從倫敦、東京、中國臺北、北京去某個鄉村尋夢的新農人呢?

沒有比回到土地、回歸鄉村、回歸農業、改變生活方式更酷的產業。

從前,種植者和消費者之間不需相互了解,他們之間甚至有種隱隱的怨懟。“誰知盤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的背后,是遙遠的距離感,也是辛苦的農人對消費者不勞而食、不知其苦而不珍惜的哀傷。但今天和以后,酷農業的興起,會將每一個人卷入其中,從高科技的栽種方式,到強大的物流,再到各逞新奇的銷售方式,我們都必然以某種方式進入到這個進程中,而不只是在餐桌上與他們zui終相遇。

當一批擁有高學歷、高素質和都市生活經驗的人選擇成為新農人時,他們所從事的農業不再是傳統的靠天吃飯、高強度、低產出的農業,而是在構建一種新的生活方式,一種潮流,一種打破城鄉舊式關系的農業,也是加上互聯網屬性、更年輕化、更戰略化的農業。沒有比回到土地、回歸鄉村、回歸農業、改變生活方式更酷的產業。



什么是酷農業?

酷農業是一種趨勢。比爾·蓋茨在他的網站“蓋茨筆記”上特別推出《食物的未來》主題,指出過去100年來,從農場到餐桌的食物供應流程都沒有太多改變,所以在這個領域的創 新,未來將具有巨大的市場潛力。投資大亨羅杰斯在接受媒體訪問時說過:未來投資黃金不如投資農業,攻讀MBA不如主修農業,經營農場或當農夫的收入,可望高于金融業。臺灣農業會主委陳保基在接受《遠見》雜志采訪時表示:農業優良不是夕陽產業,國際創投顯示,農業的毛利可望達到兩位數。很多國際大企業都開始投資農業。

酷農業是一種格局。柳傳志在互聯網上大發英雄帖,問“怎么賣好一顆柳桃”。他欽點的愛將陳紹鵬管理佳沃時,在廣泛接納西方科技和管理思維的同時,也堅守著他的東方哲學。“我們花10億做企業架構,是為了以后做一個可以長期可持續發展的、有更高科技手段的、更大規模的企業。”但他堅持認為科技再偉大,都只是輔助性的東西,做農業必須有愛植物之心,才能讓科技發揮更大的價值。

酷農業是一種生活方式。在臺灣宜蘭,環境教育老師吳玉茹帶著一群中年農村媽媽,將有機蔬菜洗洗切切,來賺取時薪。她們拒絕善心捐款,盡己之力,對家庭和社會盡一份心力。這份“農村媽媽的事業”,讓媽媽們能在家庭中有經濟產出,薪水雖微薄,但賺的是女性的自信與自尊,更是走出人生困頓的機會。

酷農業是一種接納。如果你選擇去鄉村生活,該如何和當地的農民相處?作家洪峰曾以一種殘酷的方式進入并了解了村民。在鄉村居住了幾年之后,洪峰認為他看到的農民既不比城里人高尚,也不比城里人低級。他們可能是自私、冷漠、狡猾、麻木的,同時也可能是善良和軟弱的。他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告訴我們:做一個鄉村建設者其實困難重重,想在農村創業也必有藩籬和門檻。你得費點心思,減少與當地原有秩序的沖突,按照自己的方式來生活。

被稱為“有機農業之父”的日本守護大地協會董事長藤田和芳提到,在守護大地協會與其他亞洲國家的交流和訪問活動中,協會對交流活動的參加者有三個要求:首先是無論在國外鄉村看到或者聽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,都不大驚小怪,而是樂在其中。**是不固執己見。第三是能喝酒。即使不勝酒力也能在酒席上讓人愉快。


藤田先生解釋說,這是因為在國外,很多時候自己所熟悉的所謂“常識”不一定行得通。如果因為不符合自己的想法就憤憤不已的話,那就沒法交流下去了。所以他要求參加活動的人面對那些“非常識”有著像孩子一樣的好奇心和游戲精神。為了更好地了解對方的歷史觀、文化和傳統,首先需要一個開放、聆聽、愉快的心態。此外,去國外農村訪問,免不了要和豪爽的農民喝上一杯。即使不喝酒,也可以和他們盡情交流,這就是“樂在其中”。

酷農業還是一種城鄉之間的無縫對接。臺北的廖志汶回到宜蘭老家,發現全村只剩三個老農,曾經讓他眷戀和熟悉的稻田和鄉村記憶都在隨著人口外移逐漸消失。因為擔心隨著人口逐年銳減,鄉村文化也會隨之瓦解,他用“稻田里的餐桌”計劃,把農產品賣出去,也把都市人帶到農村,體驗田野間的美食,也體驗農活的辛苦和新鮮感。廖志汶不斷把這一類的營銷經驗復制再重組,因地制宜地傳授給和他一樣想復蘇農村的有心人。很多年輕人開始集結在這個隊伍里,到各地去扎根。他相信,只要有人氣,那些曾經只剩老人、日益凋敝的鄉村就有機會復活。


做一個田園夢很容易,但開辟一個田園卻很難。法國普羅旺斯如今是世界比較美鄉村代言人,但其實若以現實條件而論,這里即使在較好的年景,農業生產也是艱苦的營生。彼得·梅爾描述說:“冬天常常寒氣逼人,夏日里永遠驕陽當空,干旱走了洪水來,兼有干冷的西北季風時不時呼嘯而來,卷走地表珍貴的耕土,落到相鄰的葡萄園里,一去不復返。要是誰的這幾畝薄田恰巧又開在40度的山坡頂上,那除非他是世上意志較堅定的人。”但普羅旺斯農夫偏有這種意志,他們沿著山坡開墾出層層梯田,經過百年來幾代人的辛勤耕耘和灌溉,終于換來普羅旺斯今天充滿詩意的“較美鄉村”。

已經在鄉村扎下根兒的作家洪峰就想對那些憧憬鄉村生活、想來農村創業的年輕人潑點冷水。因為鄉村生活并不像人們想象的那樣詩意。“大多數城里人可能住上一個月就受不了了。”他們要面對的,是包括經濟壓力、生活方式變化、艱苦,還有寂寞在內的所有困難。

其實,無論是在哪一個時代,鄉村歡迎的都是這樣的農民:熱愛土地、敢于創 新、樂天知命。無論鄉村怎么變化,農業怎么迎接新時代,這樣的農人,永遠會是鄉村中較美麗的風景。有他們在,鄉村才會讓人眷戀,農業才會煥發生機,真正從夕陽產業變成黃金產業。無論是軟鄉村還是酷農業,要張開雙臂迎接的,都是這樣的新農人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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